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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7.是我離不開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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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7.是我離不開你

夏末最後一場雨降臨當天,陳昭月在家睡了個大懶覺,醒來看到置頂微信幾條信息,剛打開,那頭心有靈犀似的,將語音通話撥過來。她接通,聲音懶洋洋的:“閱閱。”

徐咨閱頓了頓,選擇無視掉這個稱呼,問她:“剛睡醒?”

“嗯,昨晚跟念念視頻了。”

難怪。鐘期念去了美國,跟他們的時差不是一點半點。

陳昭月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,聲音像悶在枕頭裏聽不真切,絮絮叨叨和他分享著:“她在那邊過得可瀟灑了,還談戀愛了,真速度啊。”

“是嗎?”徐咨閱在那邊收拾著東西,語氣淡淡的:“要不是看你學習這麽努力,數學比我少兩分都能氣得茶飯不思,我也能讓你這麽速度。”

陳昭月把話題轉開:“......你怎麽打電話來。”這個假期他們隔三岔五就見面,目標突然變動的時候也是發信息溝通,偶爾有急事才會通電話。

徐咨閱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:“你不是後天走嗎?今天我們去染頭發,你答應我的,沒忘吧?”

“哪敢。”陳昭月是這樣回答的。

他在那頭笑起來:“幹嘛?陳昭昭,我欺負你了嗎?”

“欺負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他們回到學校附近。實驗中學旁邊鄰著一個商圈,什麽產業都有,並且因為消費群體是學生所以物美價廉,陳昭月由著他帶到店裏,提要求說要染一樣的頭發,不要漂,最後發型師給他們調了一款色調偏冷的棕色。日常也不會誇張,不張揚卻挑人。

徐咨閱頭發短,理所當然先在他頭上試驗,染出來的效果很好,這才到陳昭月。

自畢業後,陳昭月沒再打理過自己的頭發,已經越長越長了,她經常懶得自己洗,就拿陳湘茹的會員卡到樓下去洗,還能幫忙吹造型。她知道自己卷發會是好看的,但染色就不知道了。發型師先幫她把頭發修出層次,長度短了些,這才開始染。

她一邊有點期待成品,一邊閑得無聊,染頭發是大工程,手機也不方便看,只能和在她旁邊占了個座的徐咨閱聊天。“你怎麽突然想染頭發了?”雖然自己滿口答應,雖然此刻人也坐在了沙龍裏,但她尚不知道徐咨閱的動機。

“快開學了,我們染一樣的顏色,要是我去你學校找你,你同學遠遠也能看出來我是你男朋友啊。”徐咨閱半真半假地說著,接收到她覺得可疑的目光,他也面不改色。

......真是幼稚得理直氣壯啊。

兩人在這間店裏從天亮坐到天黑,終於出來的時候,上午洗過路面的雨水都幹得差不多了。他們背對著沙龍的燈亮,互相看著彼此新鮮出爐的“皮膚”,都笑了出來。

“真漂亮,陳昭昭。”

“真漂亮,徐閱閱。”

“......”

她是故意的,那天去過他家之後,兩人每次在外面,她都冷不丁喊上這麽一聲,以為他再大膽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怎麽樣,因此越來越肆無忌憚,甚至學著他的叫法又添了個姓氏。其實徐咨閱長成這樣,他向來不介意別人說他“漂亮”,漂亮是不被性別局限的形容詞,而是一種客觀事實。但已經十九歲了還被女朋友喊乳名,他實在是過分羞恥了。

“陳昭昭!”他提高音量,在她企圖反擊前上前封住她的嘴,讓她只能發出“嗯嗯嗯”的模糊音,他們停在一棵樹下,慶幸的是這個時間點沒人路過。徐咨閱原本只是想逗逗她,卻出於私心開始占起了便宜,一時舍不得松開。他撫著她腦後剛染過抹過精油的長發,聞到和自己發頂一樣的藥水的味道,嘴唇慢慢在她唇上輾轉,忽然換了個力道,用牙齒咬了一口。

在身後不遠處的路人走近前,他松開她,笑得有點壞:“這才叫欺負,知道了嗎?陳昭昭。”

——

科大比傳大晚開學三天,陳昭月和陳湘茹打算提前一天到繁城,徐咨閱默不作聲買了同航班,提前四天告別了父母。他帶的東西不多,一個行李箱一把吉他,剩下的都等開學再買,落地在傳大附近找了地方住之後,他才給陳昭月打去電話。

“你住哪個酒店呢?”

陳昭月正要和陳湘茹出門吃飯,聽到問話,給他報了酒店名。徐咨閱在那邊回:“你們現在打算去吃飯?會打擾到你和阿姨嗎?要不我晚點再去找你?”

“不會啊......”陳昭月下意識回,說完突然楞了楞:“你來繁城了?”

“才聽出來呢。”

於是兩個人的晚飯變成三個人。

陳湘茹選了一間杭幫菜館,說是嘗嘗鮮。她們到的早,店裏人還不多,陳昭月心不在焉地看向門口,很快看到一道高瘦身影踏入餐館大門。今天要趕車,她們都穿的休閑,徐咨閱卻不知道是不是換過了一身衣服,穿了一套白襯衫搭淺藍牛仔褲,走路的時候衣擺揚在身後。

陳湘茹隨女兒的目光看向身後,那人幾個步子跨得大,很快來到她們桌前,先看一眼陳昭月,再對陳湘茹打招呼:“阿姨,好久不見。”

是有好久了,隔了快一年,男生長得快,似乎比起去年這時候又抽條了一些,仍然站得筆直,面對長輩打量的目光也不閃不避。陳湘茹招呼人坐下,順口寒暄:“我聽陳昭昭說你是幾天後才開學,怎麽這會兒就來了?”

徐咨閱坐到陳昭月身側,有問必答道:“她說你臨時有事,明天早上送她到學校就得走,我想著來接力。”

陳昭月想到他是為自己來,但沒想到是這個原因,一下子眼睛瞪大了:“什麽意思啊,我又不是廢物。報道後找到寢室,東西慢慢收拾就好了。你有這空還不如多呆在家,陪你爸媽呢。”

“我說我來找你,我爸連我的行李都主動幫我收了。”徐咨閱無辜,他不誇大其詞,只是實話實說。他訂票訂得突然,昨天晚上在家收拾到一半才想起還沒跟父母打過招呼,結果一說是來找女朋友,徐千三下五除二給他把行李收拾出來了,連生活費都多給了兩千。

“......”陳昭月一時不知如何接話,聽到他輕飄飄的聲音:“我是廢物行了吧?”

——是我離不開你。

她能聽出他的潛臺詞,陳湘茹也不難聽出,陳昭月臉一熱,悄悄擡頭看母親。陳湘茹卻當作沒聽到,低頭看著手機,像在處理工作信息。陳昭月便稍稍放寬心了。

吃飯的時候陳湘茹才又把話題接過來,主動擔起氣氛活躍工作。

她對女兒的對象還算滿意,十幾歲的年紀,談戀愛不講將來,不權衡太多利弊,她能看出來兩人互相喜歡,女t兒也開心,這樣就夠了。沒想到這個晚輩卻主動和她說起自己的計劃:“離家前我把我寫過的一些作品發給心儀的唱片公司了,還在等回信。大學的學業我會繼續完成,但是力所能及的,音樂我也會繼續做下去,我很期待自己能做出成績來,希望下一次跟阿姨您見面,我已經成長了更多。”

杭幫菜她們都吃不太慣,但秉持著不浪費的原則,還是吃了個半飽,剩下的大多進了不挑食的徐咨閱肚子裏。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,飯後陳湘茹先回旁邊的酒店,讓陳昭月把人送回去。

徐咨閱定的酒店也在附近,走路只要十分鐘,陳昭月被他牽著走,想起剛才飯桌上的那番話。她見過的徐咨閱大多是和同齡人相處的樣子,哪怕是和自己的父母,他也很隨意,把傲氣和臭屁寫在臉上,但每回見陳湘茹,她都能在他身上看到幾分不卑不亢的謙遜。

她想到便問:“你今天怎麽會跟我媽說這些?”

徐咨閱坦誠回答:“不知道,大概是想到就說了。”

這個回答陳昭月也能接受,卻沒想到又聽到他說:“我想和你長久走下去,所以說了。”

少年的聲音有一貫的自信篤定,又被他揉進許多真誠和坦然,溫柔地散在風中,繞了個圈穿進她耳裏。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這樣的聲音中變得更柔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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